第十四章 寒夜忧思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大军压境，‘狂澜城’再次掀起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从各路侦探回来的消息都预示着战争之势不可避免，据可靠消息：‘平南军’就驻扎在距‘狂澜城’四十里开外的荒野小镇，近日来他们已开始重新整顿兵马，布置阵形，匹配粮草，安抚军心，看来对于新一轮的战争，对方已开始做足准备、蓄而待发了。
硝烟滚滚，在愈发严寒的冬天，一场惨烈的厮杀即将拉开序幕。
对于这种局势，眼下‘狂澜城’的高层们无法不忧心，想到可能会有的结局，不由心底骤凉，那感觉简直比凌晨时冻结在瓦砾上的青霜更令他们心寒。
而此时城中的居民尚没得到这些可靠的消息，但他们却能从这些长官们的身上得到一些异样的讯息。
近日里，居民发现那些长官们越来越沉默寡言、脸色也比之前更阴沉、眼神中还时不时的会流露出不安的神色，他们经常步履匆匆，没日没夜的在城府与军营两头来回跑，而今全体军官都几乎住到了军营里，每到深夜，都还能清晰的听到从军营那边传过的阵阵骚响。
也许战争近了？
居民的心头渐渐有了这种意识，因此心情也不由跟着气氛变得不安、骚动起来，虽然在他们心头还是对新生的‘南方军’抱有坚定的信念的，但出于对战争本能的恐慌，恐惧还是占据了他们的内心，使他们对不可知的未来充满了疑虑。
阴影笼罩，人心惶惶，‘狂澜城’的气氛俨然又恢复到了战前。
此时，思珈的心情也变得焦虑起来，自从十日前收了十万定金后，‘九刺’长老那边就一直断了消息，如今眼看着战火已然是迫在眉睫，而从各方面侦察回来的消息又都在显示这个令天下人闻名丧胆的‘杀手盟’组织还没开始那项刺杀壮举。
他们真的能完成这项刺杀壮举吗？
或许他们已放弃了？因为对方毕竟是‘平南军’，是正规的足以横扫天下的军队。
虽然对方是承诺过将会竭尽全力完成这项刺杀任务，但是……，思珈还是无法放心，他害怕会有万一，因为他太清楚这场战争的意义，不管是对自己、对‘玄武军团’、对‘南方军’、对帝国、乃至对整个大陆的局势，这场战争的重要性都是无可比拟的。
想想要是不赢这场战争，就算不考虑大陆的将来，单是对于自己也是极为不利的。当然，以他如今的实力，即使真的战败，要想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退了之后呢？到时神族攻占大陆之势势不可挡，可以预见，在那以后的不久将来，神族的势力必然遍布天下，而以他‘冥王战甲’传承者的身份，绝对是要遭受神族精英的无休止追杀的。那时他又该到哪去？这样一来，别说什么功成名就，只怕他不得不过着枪林箭雨的日子。而如今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他们又能什么安稳日子呢？何况他们可不像自己有‘冥王战甲’护身，自己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的保护住他们，那么到时伤了谁、害了谁，都无疑会是令他一生痛苦的惨事。
所以这场战争他一定要胜，因为只有积蓄了足够的、能同神族对抗的实力，他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保障身边这些人的安全。
在不知不觉中，可能就连思珈本人也还没预料到，摆在他眼前的这条路已然成了一条不归路，而他也已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接连几天，思珈的心情都没有轻松过，整日忙着军务，一闲下来，又忍不住遥想起未知的将来，‘成、败’这两个简单的字眼，却在他心中构成了极重的负担。
夜里，星光黯淡，有大风。
思珈独自矗立帐外，迎着寒风，心潮起伏。
不单眼前的局势令他烦恼，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明月古国’与‘兽人部落’之间的战争也同样令他心烦。
那是经过了千百年之后，人类与兽人的再一次较量，身为人类的一份子、站在人类的角度，思珈当然也认为这是一场正义之战，也希望在这一次战争中，‘明月古国’能取得胜利。
自从用‘黑暗契约’收了暗坛这个仆人之后，一直以来，思珈与暗坛之间就保持着一种似有若无的神秘联系；超越时空的界限，也不管身处何地，思珈总能凭借着暗魔法，清楚的掌握住暗坛的一切举动；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思珈了解到了古国与兽人之间战争的严峻形势。
即使有纳兰雄亲自出马，可至今为止，古国的军队仍是被兽人压着打，在兽人强悍的攻势下，古国一方节节败退，胜算渺茫。
如今古国也正面临着‘南方军’同样的命运，只能坚守阵地不出，以消极抵抗的方式阻挡兽人不断进攻的步伐。
据说这都是因为兽人部落出现了一位千载难逢、极为出色统帅，此子不但极具领军才华，而且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即使勇武如纳兰雄，在他面前也只能饮恨败北，毫无计策可施。
当然，战场上的事千变万化，不到最后，胜券到底掌握在谁手里谁也说不清，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情况又会有转机也不一定，但令思珈心烦的是：照眼下的情势，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纳兰清水呢？毕竟她是古国的公主，如今她的子民面临困境，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她都有权知道这件事。
可是若告诉了她，那么……
老实说，就为此事，思珈这几日都有些‘惧怕’见到纳兰清水，一方面良心在告诉他，自己应该告诉她此事，另一方面私心又在阻止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告诉她此事；想想也是，如果他能对此装作若无其事，那么所有的一切烦恼就不复存在，何况眼下他的麻烦已够多了。
不过幸好，因为形势的关系，最近他一直扎营在军中，使得两人碰面的几率降低了不少，因此也多多少少使他避开了某些尴尬的局面。
寒意渐深，大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冷霜在不知不觉中悄悄降临。
思珈回首望向‘平南军’驻扎的小镇的方向，那里漆黑一团，有阵寒风正从那个方向刮过来，呼啸而过，寒气袭人，不由令人倒抽了一口气。
静静的对着那处，恍惚中，思珈觉得那里有一股死水盘踞在那，隐隐流动，似乎是个好的预兆。
也不知今夜‘杀手盟’的那些杀手会不会有所行动，不知明天清早会不会听到一些令人振奋的消息？
思珈在心底暗暗盘算着，眼着风急天高，漆黑的夜色撩人，这对于某些从事特殊行业的人来说，确实是个值得赞道的夜晚。
“都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暗冥的身影自黑暗中隐现，冷峻的面孔比起寒风也不见的有丝毫逊色，在深夜，他就像个幽灵，一身黑衣，来无影去无踪，令人防不胜防。
“还有一些事要想。”
思珈点点头，打量着他那一身黑的行头，忍不住轻皱眉头，道：“那你呢，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
“……，我跟你不同，你只是机缘巧合才属于黑暗，而我却是从生下来就注定属于黑暗的……每逢身处在黑暗境地时，当看到四周一片漆黑，我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般……这种感觉与生俱来，我想……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对于如此逻辑，思珈难免觉得奇怪，但想想对方说的也有理，就比如自己得到‘冥王战甲’、修炼《冥王法典》、乃至至今为止所取得的一些成就，说到底还真如他所说的是纯属机缘巧合，而他暗冥——身为魔族这一代最杰出的子弟，只要时机一到，一切的功成名就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思珈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自认为天生属于黑暗的魔族子弟，看着他的双瞳中因感受到黑暗的气息而闪烁出来的异彩，想到自己拥有如此得力的助手，在心底顿升起一股豪情，坚定了对未来的信心。
“坦白说起初我只是羡慕你的际遇，但如今看来，可能是我小嘘你了，我开始佩服你的实力，你确实是个让人看不清底细的人。”
对于暗冥的评价，思珈晒然一笑，心底起了一股洋洋暖意，他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从他近来对自己的态度的变化可以看的出来。
“还有，等这件事结束，找个时间去趟‘死亡沙漠’吧。”
“死亡沙漠？”
“既然你往后要跟神族对抗，那么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与我们魔族连成一线，也只有魔才能与神对抗，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一直以来魔族都隐居在‘死亡沙漠’？”
“应该说‘死亡沙漠’本就属于我们魔族，没有我们魔族，也就没有所谓的‘死亡沙漠’。”
暗冥的语气里充满自豪，庄严的表情就向在宣告：这是世上最伟大的一件事。
思珈的神思一下子穿越了时空，在他的思绪里想起世人有关‘死亡沙漠’的种种描述，相传的那些离奇荒诞的近似神话的传说，一下子蜂拥入脑海。
‘死亡沙漠’位于古国北端、帝国西部，处于珠朗格力山脉与大草原的交界处，正如它的名字——‘死亡沙漠’，那是个足以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凶险区域，自古以来，从人类有历史纪录开始，便不曾听闻过有谁踏入这片区域后还能呼吸顺畅的活着走出来，无论是多么杰出、多么伟大的冒险家，只要一牵扯上‘死亡沙漠’，到最后便只有烟消云散的下场。
如果说深入珠朗格力山脉、巴比伦山脉的原始森林或是王者大陆任何一处的遗址古迹中还能有一丝存活的希望，那么深入‘死亡沙漠’就只有被消魂铄骨的下场，在经历过太多由白骨累积成的经验教训之后，久而久之，世人习惯了对这片神秘而凶险的区域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如今看来，那些神话、传说都是由深居在沙漠深处的魔族一手创造的，而他们唯一的目的可能就是想要拥有一片真正完全属于自己的天空，可以想像，要在千万年的时间里，一直生存在恶劣的环境里、离群索居的坚持自己的梦想、等待属于自己的时代的到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但或许——魔族是做到了。
“族长和几位法老、长老都在等待你前去与他们会合的日子，我也相信，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你……就这么坚信我们一定能赢得眼前这一仗吗？”
“我们伟大的苏鲁斯法老曾有预言：圣器——‘冥王战甲’重新现世的那天，也就是我族重新入世的一天；虽然如今发生的……”
。
暗冥盯着他，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道：“但不管怎样，这不单是我们魔族千万年来代代相传的信念，也是我们魔族与你们人族先祖定下的盟约，况且我也相信我们魔族这代法老对你这个‘冥王’传承者所作的预言，那么如今难道会是你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吗？”
从对视的眼光里，两人看到了各自在心底对自己的坚定信念，不由相视一笑，将数不尽的言语都归泯于这一笑当中。
“好了，我也该进去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思珈的话音刚落，暗冥朝他点点头，转身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寒风萧瑟，不着丝毫痕迹，就仿佛他从不曾来过一般。
思珈摇头笑笑，虽然有时候他觉得这人冷漠的不近人情，但又不可否认，有时候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冷漠，令人觉得有些可爱、很是放心，或许这也是他身为魔族子弟性格中潜伏的一种独特之处。
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顿觉头脑清新不少，瞬时间，关于之前所忧虑的事又重新浮上心头，纳兰清水、眼前的战事、如今还多了‘死亡沙漠’、魔族……，所有的这些事在他的脑海里交织出一幅幅蒙胧的画面。
或许近来真是太操劳了，这么蒙蒙胧胧的想了片刻之后，思珈觉得心神有丝恍惚，困意上来，不可遏止。
“希望明天能听到一些令人振奋的消息，希望一切都会有所转机。”
对着无尽的夜空，许了最后的一个心愿，思珈返身入帐，将现实所有的烦恼都隔离在这一层薄薄的帐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xbqu.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xbqu.cc
从各路侦探回来的消息都预示着战争之势不可避免，据可靠消息：‘平南军’就驻扎在距‘狂澜城’四十里开外的荒野小镇，近日来他们已开始重新整顿兵马，布置阵形，匹配粮草，安抚军心，看来对于新一轮的战争，对方已开始做足准备、蓄而待发了。
硝烟滚滚，在愈发严寒的冬天，一场惨烈的厮杀即将拉开序幕。
对于这种局势，眼下‘狂澜城’的高层们无法不忧心，想到可能会有的结局，不由心底骤凉，那感觉简直比凌晨时冻结在瓦砾上的青霜更令他们心寒。
而此时城中的居民尚没得到这些可靠的消息，但他们却能从这些长官们的身上得到一些异样的讯息。
近日里，居民发现那些长官们越来越沉默寡言、脸色也比之前更阴沉、眼神中还时不时的会流露出不安的神色，他们经常步履匆匆，没日没夜的在城府与军营两头来回跑，而今全体军官都几乎住到了军营里，每到深夜，都还能清晰的听到从军营那边传过的阵阵骚响。
也许战争近了？
居民的心头渐渐有了这种意识，因此心情也不由跟着气氛变得不安、骚动起来，虽然在他们心头还是对新生的‘南方军’抱有坚定的信念的，但出于对战争本能的恐慌，恐惧还是占据了他们的内心，使他们对不可知的未来充满了疑虑。
阴影笼罩，人心惶惶，‘狂澜城’的气氛俨然又恢复到了战前。
此时，思珈的心情也变得焦虑起来，自从十日前收了十万定金后，‘九刺’长老那边就一直断了消息，如今眼看着战火已然是迫在眉睫，而从各方面侦察回来的消息又都在显示这个令天下人闻名丧胆的‘杀手盟’组织还没开始那项刺杀壮举。
他们真的能完成这项刺杀壮举吗？
或许他们已放弃了？因为对方毕竟是‘平南军’，是正规的足以横扫天下的军队。
虽然对方是承诺过将会竭尽全力完成这项刺杀任务，但是……，思珈还是无法放心，他害怕会有万一，因为他太清楚这场战争的意义，不管是对自己、对‘玄武军团’、对‘南方军’、对帝国、乃至对整个大陆的局势，这场战争的重要性都是无可比拟的。
想想要是不赢这场战争，就算不考虑大陆的将来，单是对于自己也是极为不利的。当然，以他如今的实力，即使真的战败，要想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退了之后呢？到时神族攻占大陆之势势不可挡，可以预见，在那以后的不久将来，神族的势力必然遍布天下，而以他‘冥王战甲’传承者的身份，绝对是要遭受神族精英的无休止追杀的。那时他又该到哪去？这样一来，别说什么功成名就，只怕他不得不过着枪林箭雨的日子。而如今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他们又能什么安稳日子呢？何况他们可不像自己有‘冥王战甲’护身，自己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的保护住他们，那么到时伤了谁、害了谁，都无疑会是令他一生痛苦的惨事。
所以这场战争他一定要胜，因为只有积蓄了足够的、能同神族对抗的实力，他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保障身边这些人的安全。
在不知不觉中，可能就连思珈本人也还没预料到，摆在他眼前的这条路已然成了一条不归路，而他也已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接连几天，思珈的心情都没有轻松过，整日忙着军务，一闲下来，又忍不住遥想起未知的将来，‘成、败’这两个简单的字眼，却在他心中构成了极重的负担。
夜里，星光黯淡，有大风。
思珈独自矗立帐外，迎着寒风，心潮起伏。
不单眼前的局势令他烦恼，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明月古国’与‘兽人部落’之间的战争也同样令他心烦。
那是经过了千百年之后，人类与兽人的再一次较量，身为人类的一份子、站在人类的角度，思珈当然也认为这是一场正义之战，也希望在这一次战争中，‘明月古国’能取得胜利。
自从用‘黑暗契约’收了暗坛这个仆人之后，一直以来，思珈与暗坛之间就保持着一种似有若无的神秘联系；超越时空的界限，也不管身处何地，思珈总能凭借着暗魔法，清楚的掌握住暗坛的一切举动；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思珈了解到了古国与兽人之间战争的严峻形势。
即使有纳兰雄亲自出马，可至今为止，古国的军队仍是被兽人压着打，在兽人强悍的攻势下，古国一方节节败退，胜算渺茫。
如今古国也正面临着‘南方军’同样的命运，只能坚守阵地不出，以消极抵抗的方式阻挡兽人不断进攻的步伐。
据说这都是因为兽人部落出现了一位千载难逢、极为出色统帅，此子不但极具领军才华，而且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即使勇武如纳兰雄，在他面前也只能饮恨败北，毫无计策可施。
当然，战场上的事千变万化，不到最后，胜券到底掌握在谁手里谁也说不清，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情况又会有转机也不一定，但令思珈心烦的是：照眼下的情势，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纳兰清水呢？毕竟她是古国的公主，如今她的子民面临困境，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她都有权知道这件事。
可是若告诉了她，那么……
老实说，就为此事，思珈这几日都有些‘惧怕’见到纳兰清水，一方面良心在告诉他，自己应该告诉她此事，另一方面私心又在阻止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告诉她此事；想想也是，如果他能对此装作若无其事，那么所有的一切烦恼就不复存在，何况眼下他的麻烦已够多了。
不过幸好，因为形势的关系，最近他一直扎营在军中，使得两人碰面的几率降低了不少，因此也多多少少使他避开了某些尴尬的局面。
寒意渐深，大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冷霜在不知不觉中悄悄降临。
思珈回首望向‘平南军’驻扎的小镇的方向，那里漆黑一团，有阵寒风正从那个方向刮过来，呼啸而过，寒气袭人，不由令人倒抽了一口气。
静静的对着那处，恍惚中，思珈觉得那里有一股死水盘踞在那，隐隐流动，似乎是个好的预兆。
也不知今夜‘杀手盟’的那些杀手会不会有所行动，不知明天清早会不会听到一些令人振奋的消息？
思珈在心底暗暗盘算着，眼着风急天高，漆黑的夜色撩人，这对于某些从事特殊行业的人来说，确实是个值得赞道的夜晚。
“都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暗冥的身影自黑暗中隐现，冷峻的面孔比起寒风也不见的有丝毫逊色，在深夜，他就像个幽灵，一身黑衣，来无影去无踪，令人防不胜防。
“还有一些事要想。”
思珈点点头，打量着他那一身黑的行头，忍不住轻皱眉头，道：“那你呢，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
“……，我跟你不同，你只是机缘巧合才属于黑暗，而我却是从生下来就注定属于黑暗的……每逢身处在黑暗境地时，当看到四周一片漆黑，我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般……这种感觉与生俱来，我想……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对于如此逻辑，思珈难免觉得奇怪，但想想对方说的也有理，就比如自己得到‘冥王战甲’、修炼《冥王法典》、乃至至今为止所取得的一些成就，说到底还真如他所说的是纯属机缘巧合，而他暗冥——身为魔族这一代最杰出的子弟，只要时机一到，一切的功成名就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思珈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自认为天生属于黑暗的魔族子弟，看着他的双瞳中因感受到黑暗的气息而闪烁出来的异彩，想到自己拥有如此得力的助手，在心底顿升起一股豪情，坚定了对未来的信心。
“坦白说起初我只是羡慕你的际遇，但如今看来，可能是我小嘘你了，我开始佩服你的实力，你确实是个让人看不清底细的人。”
对于暗冥的评价，思珈晒然一笑，心底起了一股洋洋暖意，他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从他近来对自己的态度的变化可以看的出来。
“还有，等这件事结束，找个时间去趟‘死亡沙漠’吧。”
“死亡沙漠？”
“既然你往后要跟神族对抗，那么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与我们魔族连成一线，也只有魔才能与神对抗，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一直以来魔族都隐居在‘死亡沙漠’？”
“应该说‘死亡沙漠’本就属于我们魔族，没有我们魔族，也就没有所谓的‘死亡沙漠’。”
暗冥的语气里充满自豪，庄严的表情就向在宣告：这是世上最伟大的一件事。
思珈的神思一下子穿越了时空，在他的思绪里想起世人有关‘死亡沙漠’的种种描述，相传的那些离奇荒诞的近似神话的传说，一下子蜂拥入脑海。
‘死亡沙漠’位于古国北端、帝国西部，处于珠朗格力山脉与大草原的交界处，正如它的名字——‘死亡沙漠’，那是个足以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凶险区域，自古以来，从人类有历史纪录开始，便不曾听闻过有谁踏入这片区域后还能呼吸顺畅的活着走出来，无论是多么杰出、多么伟大的冒险家，只要一牵扯上‘死亡沙漠’，到最后便只有烟消云散的下场。
如果说深入珠朗格力山脉、巴比伦山脉的原始森林或是王者大陆任何一处的遗址古迹中还能有一丝存活的希望，那么深入‘死亡沙漠’就只有被消魂铄骨的下场，在经历过太多由白骨累积成的经验教训之后，久而久之，世人习惯了对这片神秘而凶险的区域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如今看来，那些神话、传说都是由深居在沙漠深处的魔族一手创造的，而他们唯一的目的可能就是想要拥有一片真正完全属于自己的天空，可以想像，要在千万年的时间里，一直生存在恶劣的环境里、离群索居的坚持自己的梦想、等待属于自己的时代的到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但或许——魔族是做到了。
“族长和几位法老、长老都在等待你前去与他们会合的日子，我也相信，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你……就这么坚信我们一定能赢得眼前这一仗吗？”
“我们伟大的苏鲁斯法老曾有预言：圣器——‘冥王战甲’重新现世的那天，也就是我族重新入世的一天；虽然如今发生的……”
。
暗冥盯着他，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道：“但不管怎样，这不单是我们魔族千万年来代代相传的信念，也是我们魔族与你们人族先祖定下的盟约，况且我也相信我们魔族这代法老对你这个‘冥王’传承者所作的预言，那么如今难道会是你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吗？”
从对视的眼光里，两人看到了各自在心底对自己的坚定信念，不由相视一笑，将数不尽的言语都归泯于这一笑当中。
“好了，我也该进去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思珈的话音刚落，暗冥朝他点点头，转身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寒风萧瑟，不着丝毫痕迹，就仿佛他从不曾来过一般。
思珈摇头笑笑，虽然有时候他觉得这人冷漠的不近人情，但又不可否认，有时候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冷漠，令人觉得有些可爱、很是放心，或许这也是他身为魔族子弟性格中潜伏的一种独特之处。
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顿觉头脑清新不少，瞬时间，关于之前所忧虑的事又重新浮上心头，纳兰清水、眼前的战事、如今还多了‘死亡沙漠’、魔族……，所有的这些事在他的脑海里交织出一幅幅蒙胧的画面。
或许近来真是太操劳了，这么蒙蒙胧胧的想了片刻之后，思珈觉得心神有丝恍惚，困意上来，不可遏止。
“希望明天能听到一些令人振奋的消息，希望一切都会有所转机。”
对着无尽的夜空，许了最后的一个心愿，思珈返身入帐，将现实所有的烦恼都隔离在这一层薄薄的帐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xbqu.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xbqu.cc